  
实物拍照
当你仰望星空，被那璀璨的群星所吸引时，也许你还不知道，在那遥远的水星上，有15座环形山是以中国文学艺术家的名字命名的。其中，与李白、关汉卿、曹雪芹、鲁迅等中国一流文学家的名字并列的，还有一位古代女性，那就是公元十一世纪诞生于齐鲁大地的宋代女词人李清照。
李清照的名字“登上”天体，是当之无愧的。作为一名中国文学史上杰出的女文学家，她在诗、词、文、赋等创作领域都有不凡的成就，尤其以词的成就最为辉煌。以致任何一位写中国文学史的人，都不能不写到李清照；任何一位评价中国古代女文学家的人，都不能不首推李清照。她不仅是中国女性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骄傲。
作者简介
荣斌，济南社会科学院原副院长，文学专业研究员，兼任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常务副会长、济南市政协文史委员会顾问、济南市文联顾问等。出版著作有《旷世才女李清照》、《李清照资料汇编》（合作）、《李清照研究论稿及其他》、《李清照诗词》、《我们都爱李清照》（主编）、《中国咏梅诗词集萃》、《宋词精选》、《佳联趣谈》、《济南掌故》等46种；参与编著其他图书有《李清照全集评注》、《李清照作品赏析集》、《唐宋词百科大辞典》、《大美泉城》等16种；发表学术论文40余篇，散见《文学遗产》、《东岳论丛》、《齐鲁学刊》等学术期刊；发表散文、评论、随笔等300余篇，散见国内各报刊。
本文序：
序
陈祖美
乙未新春前夕，我在为扬州大学刘勇刚教授新作《现代视角下的李清照》撰序的时候，脑海中涌现出一连串对于李清照研究做出过重要贡献和对我本人有所帮助的老中青三代学者的亲切面影。在中年学者中，我提到了荣斌先生和他所主编的文化散文集《我们都爱李清照》（我系该书作者之一）。事后想想，只提到这本书，是不能包括荣斌先生为李清照研究所做的全部贡献的，为此我愧疚了好久。
未承想，一年后荣斌先生造访小寓，告知他已将多年来研究李清照的成果汇编成集，取书名曰《平说李清照》，并嘱我为该书撰一序文。我知道，这是荣斌先生对我的信托，想到正好可以弥补上述的愧疚，便答应了。然而，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对荣斌先生在李清照研究方面的贡献确实比较了解的缘故。
我在李清照研究方面做过一些工作，出版了几本著作，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与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的支持和鼓励有关。1995年，我和荣斌先生同时担任了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副会长（荣斌先生为常务副会长，我于2010年已改任学会顾问），在共同料理学会工作的20多年中，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的李清照研究工作也得到了荣斌先生多方面的帮助和支持。例如，早在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成立之前，荣斌先生就已经在李清照研究方面做过许多工作了，他与褚斌杰、孙崇恩先生合编的《李清照资料汇编》（1984年中华书局出版），就是后来李清照研究工作者的案头必备之书，我本人亦从中受益多多。再如，荣斌先生主编过多种质量上乘、装帧精美的图书，并多次约我撰稿。他在主编《济南名士评传》时，约我撰写了《文坛奇葩李清照》一文，并且为该文配发了4幅精致插图，为拙文增重添彩不少。而四张照片都是荣斌先生亲自拍摄的。我在出版《李清照评传》一书时，该书彩色插页用的济南李清照纪念堂照片，也是荣斌先生拍摄的。
以下我想多说说荣斌先生在李清照研究方面的业绩，不妨略举几例如下：
例一：1981年，黄墨谷先生的《重辑李清照集》出版后，引发了学界一些议论。包括我本人在内，深感黄先生的“重辑”有失学术规范，对漱玉词的取舍时有随心所欲之处；关于作品“编年”，更多有随意编排之嫌。平心而论，《重辑》较之王学初先生的《李清照集校注》以及黄盛璋、王延梯等先生的著述，虽不能说一无长进，但倒退之处则比比皆是。正在我对于《重辑》一书不知所措之时，不意看到了复刊不久的《文学遗产》刊载于1983年第三期的一篇很醒目的长文：《疑义相与析——〈重辑李清照集〉若干问题的质疑》，该文作者有理有据地指出了《重辑》的错讹之处，主张辑录李清照的作品和作品编年要以可靠文献资料为依据，反对任何形式的推测。文章署名“荣宪宾”，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荣斌先生的曾用名。这篇文章，体现出了荣斌先生关于李清照研究的扎实功底，且文章与人为善，说理透彻，学风文风皆好，堪称同类论文中的佼佼之作，迄今无出其右者。
例二：大约在1985年前后，巴蜀书社嘱我担任《中国古代文学赏析丛书·李清照作品赏析集》主编。记得，诗词部分和文赋大部分的约稿都很顺利，惟独在考虑《投内翰綦公崇礼启》的赏析作者时，颇为犯难。因为，对于此文历来既有真伪之争，而文章中李清照自述再嫁、离异、系狱之事，又被一些人士（甚至包括学界翘楚）认为是“身后流言”（夏承焘《瞿髯论词绝句》）。明清以来，为李清照再嫁“被诬”、“再辨诬”之声不绝于耳。加之该文用事用典深奥繁多，写作难度较大。所以，我很担心这一约稿被对方认为是事倍功半之举，遭到对方拒绝。而荣斌先生基于充分的学术准备和学术自信，二话没说，爽快应下了，并按时写出了一篇严谨而得体的注释、赏析之作。荣斌先生该文和他此前发表过的几篇关于李清照改嫁问题的论文令人确信：李清照的改嫁，事实确凿，证据充分，况且在南宋当时，妇女再嫁并不被看作是什么丢人之事。名人贤达之母亲、女儿、儿媳再嫁之事屡见不鲜。此事被某些封建卫道者耻笑有之，但与捕风捉影的诬蔑是两回事，根本无损于李清照的清名！后人为李清照改嫁“辨诬”、“再辨诬”，即便是出于一片好心，到头来也是帮倒忙。“辨诬”者所要“保全”的并不是“李清照的声誉与光辉形象”（黄墨谷《重辑李清照集》第199页）。李清照宁可牺牲自己的自由，以被拘坐牢的惨痛代价挑战假恶丑，最终在正义人士綦崇礼的援助下得以解脱。她是用自己的行动保全了真善美！前不久，北方昆剧院演出的《李清照》，集中表现了她与后夫张汝舟所代表的封建恶势力抵死抗争的感人事迹，体现了理念创新的时代进步，与以荣斌先生为代表的新进学术观点不谋而合。
例三：从荣斌先生的《平说李清照》中，我才读到了他发表于1994年的《建国以来李清照研究述评》一文，且不说此文对建国45年间的李清照研究评述得条分缕析、明白晓畅，更可贵的是此文不同于一般述评之作的就事论事，而是精心归纳出了五个方面具有倾向性的问题，这对于接受历史教训、端正研究方向多有裨益。使我多有感触的还有，文中多次提到王延梯先生关于李清照研究的成果，这是极为公正和必要的。据我所知，王延梯先生对于李清照研究起步很早，1962年9月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出版的《李清照集》，就是根据王延梯等三位学者的两部书稿整理而成的，三位学者均堪称李清照研究资深专家。1997年，由王延梯先生主持的山东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诗苑英华·李清照卷》，也是由王先生亲自向我约稿的，他本人则担任了该书的责编。我是从该书版权页上得知此事的。此事使我很自然地与荣斌先生的为人联系起来。他们都是先人后己、默默为李清照研究做贡献的人。
例四：人们大都认同地灵人杰之说，尤其像李清照这样的杰出人物，其里籍问题自然会被人们所关注。记得上世纪70年代末或80年代初，曾有人说李清照是开封人，也有人说是莱芜人等等。这些都不难澄清，学界一般不会轻信。由于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在自述里籍时，时而说是“绣江”（即章丘），时而又说“济南”、“历下”、“历城”等，令人感到无所适从。荣斌先生为此极有针对性地发表了一篇题为《李清照里籍问题二议》的文章（载《词学新视野》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8月出版），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难题。请读读该文中的这样两段话：
自西晋末年以来，无论是“济南国”、“济南郡”、“齐州”、“济南府”、“济南路”，治所都是在历城县。但“济南”与“历城”毕竟是两个不同层次的行政区划概念。“历下”，顾名思义是指“历山之下”（即传说中的大舜躬耕之处，即今济南千佛山），以“历下”代指历城县自然是自古以来人们的一种习惯用法。但是，“历下”还有一个功用，就是代指“济南”。也就是说，以“历下”代称“历城”，不具有唯一性。“历下”既可以与“历城”划等号，也可以与“济南”划等号。……李格非在自述里籍为“绣江”，4年后另署“济南”，12年后再署“历下”，其实并不是对此前自述“绣江”的否定。那是因为他在不同场合署名时所把握的“尺度”不一样——在撰写文章、书画题跋时，使用里籍具体名称——绣江（即章丘）；在拜谒圣地题名时，则使用高一个层次的里籍名称“历下”（或“济南”）。他在拜谒孔子墓或某祠庙时使用广义行政区划地名——“历下”和“济南”，其出发点显然是为了表示郑重其事。如果认为李格非在这里所说的“历下”就是“历城县”，当是一种误解。而且，李格非作为一个章丘人，在某些场合称自己是“济南人”，这是无可厚非的——就像今天的章丘人在某些场合也会称“济南人”一样。
在论述李清照里籍问题的文章中，荣斌先生此文是极有说服力的一篇。
荣斌先生在李清照研究方面所作出的贡献，远不止上述几个方面。而他那种勤奋治学、严谨治学的精神，尤其可贵。
记得，当世界天文组织以李清照的名字命名水星上一座环形山后，荣斌先生就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写进了自己的有关著作中。此事广为流传后，我与不少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同仁一样，为之兴高采烈。迄今海内外出版的李清照研究论著，谓之汗牛充栋亦不足以言其多。对荣斌先生的这本《平说李清照》，我当一言以蔽之——“怎一个好字了得！”
2016年2月28日
于北京学院路寓所
（序文作者简介：陈祖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唐宋诗词研究专家，中国李清照辛弃疾学会顾问。仅在李清照研究方面即出版有《李清照评传》、《中国诗苑英华·李清照卷》、《漱玉词笺释·心解·选评》、《李清照诗词选》等12种，发表李清照研究论文十余篇。） |
